在邯郸永年广府古城,白洋淀的水波滋养出肥美的鲫鱼,而当地人用文火慢煨的手艺,将这寻常河鲜变成了传承千年的珍馐——广府酥鱼。这道源自魏晋时期的美食,最神奇之处便是“骨酥肉烂却形不散”,连鱼刺都能嚼出鲜味,堪称鱼肴中的一绝。
广府酥鱼的诞生,源于古人保存食物的智慧。魏晋时期的永年洼多水患,渔民们为延长鱼的保质期,便将鲜鱼日晒脱水后慢炖,不料却炖出了骨酥肉嫩的美味。历经千年改良,这门手艺愈发精湛,如今已被列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制作广府酥鱼,选材是第一道关卡。必须选用永年洼出产的半斤重鲫鱼,这个规格的鲫鱼肉质最细嫩,刺也相对柔软。渔民们清晨打渔归来,鲜活的鲫鱼先在清水里“饿养”两天,吐尽泥沙,处理时只去内脏保留鱼鳞——这鱼鳞可是酥鱼风味的关键,炖制后会化为胶质,让鱼肉更加醇厚。
预处理后的鲫鱼要先经日光晾晒,这一步能让鱼肉紧实,更好地吸收卤汁。传统做法中,渔民们会将鱼整齐码在大砂锅中,铺上山楂、葱段、姜片去腥味,再倒入由酱油、料酒、冰糖调制的卤汁,最上层用瓷盘压住,防止炖煮时鱼形散乱。砂锅盖严后,用文火慢煨六小时以上,期间不能开盖翻动,全凭老匠人的经验掌控火候。当砂锅盖掀开的瞬间,热气裹挟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,整锅酥鱼通体呈琥珀色,鱼眼晶莹透亮,鱼鳍完整却一抿就化。用筷子轻轻夹起一条,鱼肉如花瓣般层层绽开,鱼刺早已煨得酥软如绵,完全可以直接吞咽。入口先是冰糖的微甜,接着是鱼肉的鲜嫩,最后卤汁的咸香在舌尖萦绕,连鱼腹内侧的小刺都变得回味无穷。
在广府古城,酥鱼是宴席上的压轴菜,也是寻常人家的家常菜。老人会给孩童挑出鱼肉最厚的鱼腹,不用担心鱼刺卡喉;酒客则爱啃鱼头,酥软的鱼骨嚼起来格外香。如今古城里的老字号酥鱼铺,依然用传统砂锅煨制,真空包装的酥鱼更是远销各地,让这千年美味飘向了更远的地方。
一碗广府酥鱼,煨的是河鲜的本味,炖的是千年的匠心。来永年逛广府古城、看太极表演时,别忘了带一份酥鱼,在骨酥肉烂的口感中,品味邯郸水乡的独特韵味。